時光中的流年
乘著風,踏著時光的年輪,靜默,遙望。夕陽的余暉下,天地間似覆上一層薄薄的紗。近處和諧的樂聲,輕輕地飛揚著,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久久盤旋回蕩著。竟令我不由得憶起那稻香飛舞,花果飄香的季節(jié)里的人和事。被窗外婉轉(zhuǎn)的鳥鳴喚醒,略帶寒冷,夾雜著些許濕意的早晨,緩緩升起的太陽顯得分外的柔和。記憶中外公大抵是不干燒菜等瑣碎事的,因為那些都由精明能干的外婆給包攬了。不知為什么,我總是惦記著火鍋的味道。這不,我剛敏銳地嗅到飯菜的味道,就迫不及待地朝屋內(nèi)吼道:“快來哦!”她鼓著腮幫子,噘噘嘴:“誰叫你起得那么晚,我就只好自己去嘍。”我佯裝生氣道:“什么叫這么晚呀,只比你稍微晚一點兒好不!”我朝她比來比手指頭,只見她小聲嘟囔著:“還不是晚了。”我扭過頭,不理她。“大清早的你們說些什么呢!別磨蹭了,快去洗洗手來吃飯。要不然待會可沒什么好吃的留給你們了。”天啊,這事早被我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正當這時,只見一道光影掠過,在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這道光影再次從我身旁飄過,末了,她還不忘朝我做做鬼臉。哼,平時干活怎不見你如此積極,我也洗了手跟了上去。心想,輸人不輸陣仗。
凹凸不平的潔凈的地面上,端放著一張由桐樹打造而成的未被雕飾過的四方桌子,上面的火鍋爐子里滾燙的水沸騰不止?;疱仩t邊上早已依次擺放好了嫩綠的白菜葉子,整齊化一的白菜干,憨態(tài)可掬的草菇……看著就令人食欲大開。這里就我和銀兩個小孩,年長的外公外婆,以及各位叔叔阿姨。因此,我和銀也就無所顧忌了。這不,開飯后,樂呵。漸漸的我和銀就玩起了夾菜大比拼,因此有很多無辜的菜遭殃,就連大人們也難以幸免。這不外公覺得我倆太無理取鬧了,難得一次發(fā)話了:“不吃就別亂夾,小心我的煙桿棒!”說完后,還不時瞪我。我立刻覺得羞愧無比,臉漲得通紅,心里難受,特別委屈,于是草草吃完飯,就跑開了?;蛟S是心靈感應吧,要不銀也不會隨后就屁顛屁顛的跑出來,手里還端著一碗菜。我無從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些菜全是我愛吃的。心里滿滿的暖意。我至今難以忘懷。風飄過,獨留一樹搖曳,伴著歡快的歌;水滴過,獨留一串可喜的珍珠,潤物細無聲;童年的故事,獨自躺在時光的夾層中,回味無窮。
如果時光是蒼白的
我記得,我小時候,奶奶經(jīng)常說我毛蹄爪。就是手欠、愛多管閑事,動不動還喜歡惹別人,直到把別人惹毛。小時候不懂事,也不懂得珍惜那些原本在你身邊、對你好的人。上學的時候,也是說不上就不上,那時候年少氣盛,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好。過年爸媽打工回家,就讓他們把我?guī)С鰜泶蚬ぁW叩哪且凰查g,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很清楚,爺爺?shù)耐炔环奖?,拄著拐棍,倚在門邊,我坐在車里,車窗我沒有搖下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要離開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我不知道怎么表達,除了對家里的朋友有一點不舍,自己家里的人并沒感到一點不舍。覺得天天在一起都生活十幾年了,都膩了……爺爺還是倚在門邊,車子發(fā)動了,爺爺卻哭了,我覺得爺爺那時候好矯情,覺得有什么好哭的。車窗還是沒有搖下來,我就那樣走了…….
到了廣州,給家里的人打電話,每次都忍不住想哭。我不得不承認,我想他們了,想家里的爺爺、奶奶、表姐、還有堂弟、堂妹;每次我都壓著語氣,怕他們聽出來,那時候我還是覺得哭太矯情。
爺爺喜歡吃竹筍,但是奶奶不喜歡。所以在老家的時候,每次我都是看著他生吃,因為沒人給他做。剛好那次我看見我媽炒蘆筍,就想好好學這一道菜,計劃著過年回家給爺爺露一手,那時候,自信滿滿的想,到時候一定會被夸獎得。
一轉(zhuǎn)眼過去了2個月,那時候是過完年跟爸媽出來的。我每天什么也不想,只想快點過年,就可以回家。就這樣到了5月份,那天一個電話打來,說爺爺?shù)母哐獕悍噶?,轉(zhuǎn)到縣里的醫(yī)院不行,又轉(zhuǎn)到了市里。當時我聽到,我覺得我不行了,我受不了。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幾天時間沒好好吃,好好睡,夢里都是爺爺。過了幾天,爺爺自己打電話過來。電話那邊:他的聲音好大,好高……..他說他沒事了,可以出院了。我聽見了躲在房間里哭了,這次是喜極而涕。心情一下子好多了,就該吃飯吃飯,該干嘛干嘛。到了下午,奶奶打電話過來,我聽見奶奶的聲音絕望極了,大聲的哭著,也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么。我爸爸聲音開了免提,我聽見奶奶說了一句,爺爺不行了,現(xiàn)在在搶救,她說都半個小時了,剩下來就一直說:怎么辦、怎么辦…….我大腦空白了,立在原地。
因為早上爺爺說他沒事了,醫(yī)生也說危險期過了。家里的人就都回了一趟家,只有奶奶留了下來。等家里的人在趕過去,已經(jīng)晚了。此時的爺爺在停尸間,想著他就在那冰冷的床上躺著……奶奶說:爺爺去世的時候兒子、女兒沒有一個在他的身邊,只說了一句。,就都沉默了。一切都太突然,本來都以為可以平靜了,都可以回到從前了……第二天,我爸回老家了,車票買不到,我跟我媽就沒回去。當時我就在想,過年如果我回去了,那道炒竹筍,我炒給誰吃。
所以那一年,我沒回去。害怕面對,還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