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品蘇軾,心里裝的是他“西北望,射天狼”地豪情壯志,又品蘇軾,心頭沉淀是他“十年生死兩茫茫”的無限凄涼,再品蘇軾,眼中印出的是他“敲門試問野人家”的閑清雅致,三次品讀,三味不同的蘇軾,讓我清清地翻開封塵的歷史與他“把酒問青天”――
密州出獵
“老夫聊發(fā)少年狂,左牽黃,右摯蒼……”,讀過《江城子》之后,我的心里裝的是無盡的豪放與熾熱,遙想著當年“千騎卷平岡”的場面,黃沙飛揚,馬蹄聲震如雷鳴,他,一個四十出頭卻有了白發(fā)的男人,容光煥發(fā)地飛奔在大隊的前端,眼里射出的目光,是他的奔放灑脫,是他的豪情萬丈,是他的壯志雄心,是他的胸懷天下!
可有誰知道,他,是一個被貶到密州的杭州通判。才華橫溢的他怎甘如此的恥辱,但是他沒有放棄,他有“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的雄心壯志,所以,他要“老夫聊發(fā)少年狂”,他要給百姓一個答復,給朝廷一個答復,給自己一個答復,“我并未老!我有雄心壯志,我有真才實學,我有無限的精力去做好每一件事情!只有馬蹄過后飄落的黃沙默默地詮釋著一切。
初品蘇軾,心中多了份豪邁……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再品蘇軾,才知道豪情萬丈的蘇軾,也有癡情者的那一般柔情與凄婉,讀過《江城子》,無盡的心痛與酸楚之后,讓我的淚是真真切切地流下來了……
他依在床頭,默默地思念著自己故去的女人,十年辛酸苦雨漂泊了半生,昨夜仿佛還在眼前,但她,一個默默地守護等待著他的好,卻被時間的流失無情地沖刷走了,留下的,只有那一張張時時浮現的笑臉,那一聲聲如在耳邊的輕喚,他不由得老淚橫縱了,對月大嘆一聲“我對不起你啊!”這是怎樣地一種發(fā)自內心地深深自責呦!
柔和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十年生死兩茫茫”的等待,讓他疲憊不堪,沉沉睡去了。夢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代,身著錦衣,輕輕地走在她窗前,“小纖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這是怎樣的一種思念呦。“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官場的失利,處世的凄涼,命運的坎坷……但只千言萬語,卻化作了多少溫熱,劃過臉頰,話到唇邊唇又止,淚上心頭悲難釋,這是怎樣地一種悲痛呦!
再品蘇軾,心里多了絲凄楚……
浣溪沙
又品蘇軾,心中裝的是他“敲門試問野人家”的閑情,那時他被貶到惠州、儋州,那里人煙稀少,瘟疫遍布,已經年近花甲的他,手持一酒瓢,邊走邊飲,“蔌蔌衣巾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他走在田埂上,風吹過了他的面頰,他揮一揮手拋開了一切無奈與煩惱,留下一袖清風,酒喝著喝著,頭頂昏昏欲睡,讓他“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門試問野人家”流放到離故鄉(xiāng)如此遙遠的地方,他并未抱怨,卻只是東升西落地打發(fā)日子,一片酒瓢裝下了他的整個天空。
再讀蘇軾,心里多了份清閑與坦然……
合上書,回味著那一段段泛黃的歲月,心里又多了些什么?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