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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線

陽光庸懶地鋪在沙灘上,遠處的森林掀起一層層綠色的浪花,叢林中許多叫不出名的花兒對我眨著眼。我想上前摘下幾朵,一堵無形的墻卻生生地把我擋開,我恐慌地掙扎著,地上的枝蔓化作一條條毒蛇向我吐著腥紅的信子,撲面而來……

“呼――”我從夢中驚醒,重重地喘息著,背上已濕透了一片,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做同樣的夢了,我無奈地?fù)u搖頭,無盡地黑暗將我湮沒。

我是人魚簇的一員,生活在海洋深處。說實在的,我很想到陸地上去看看的。但是幾千年年前同族與人接著的悲劇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們,人魚王更是重兵把守著走出人魚村的口。我只得把這個愿望深深藏在心底,卻時時尋找著機會。

終于,這天趁著守卒換崗的空兒,我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初次出逃的喜悅和恐慌交織在心中。自然地,還是好奇更勝一籌,不一會兒緊張的心理就被遺忘在腦后。我滿心歡喜地打量著海底世界,多么和諧的一切呵――珊瑚隨波蕩漾,海星打著哈欠慢慢蠕動著,幾只從來末見過的小魚在我四周游弋,幾只調(diào)皮的寄居蟹也跑出來舒活筋骨……陸地上一定更美吧!我想著不由得加快了上浮的速度。

忽然,我耳膜劇烈地抖動起來。海嘯?不,是一只巨在的鯨在痛苦的掙扎。它的背上赫然叉著一把戟,在一個鋼鐵怪獸的拖動下(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船工吧),鯨龐大的身軀顯得如此微小,滴滴血珠護散在水中,竟是和夢中一樣的腥味。

我的胸驟然變的狹窄起來,一看,卻是一枚彈片陷了進去。遠處,一顆接一顆的鐵球爆炸開來,海水竟也污煙障氣了,那應(yīng)該是人類在進行戰(zhàn)爭吧。我的心不由顫抖起來,曾經(jīng)的人類不是善良的化身嗎?我有些后悔了,但殘余的好奇卻崔著我前進。

太陽似乎依稀可見,胸口卻愈發(fā)沉悶,我艱難地行進著,為的只是看一眼海水之外的世界。那是什么?一種透明的液體漂浮在水面上,我勉強強詢問著自己。此時的我四肢已接近冰冷,對人魚來說那是很可怕的。死亡,離我如此之近!

我不顧一切了拼盡最后的力氣沖出水面,一股難聞的氣味直沖我鼻孔,那液體是石油。遠眺夢寐以求的陸地,視線已如此模糊,冥冥之中,仙境般的陸地竟千百孔,難道生命換來的一眼就是這般不值?蒼天啊……

身軀開始下墜,在我不清醒的竟識中卻清醒的意識到――那堵無形的墻就是人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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