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伯四十有幾,但他給人的印象卻并不如此。
一雙濃重的眉,眉角略微卷起,帶著一種沉重而又俏皮的感覺。一雙如墨般黑的眸,一直喜歡望著前方,四周刺鼻的消毒水的氣息并未打斷他的任何思緒,有時他的眉頭會忽而緊皺,仿佛想到了什么,可以清楚的數(shù)出額頭的皺紋,他忽而又放松了下來,額角細密的汗珠可以看出他剛才是多么痛苦,唇,依然緊閉著,上面已經(jīng)結了一層白白的霧,他應該很需要水,但他卻什么都沒有提,就像他從未打開過的心房。這苦日子什么時候才有個頭啊,順著手上的吊針望去,干裂的皮膚,夾雜著一些永遠洗不干凈的泥沙,手上依稀可以看見幾個深深地眼孔,想必那幾針扎的是那么艱難。我叫了他一聲,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后又靜靜的望著天花板,眼中夾雜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