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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昶子,你笑了嗎

那天天有點陰有點悶,我一個人去操場上散步,遠遠地就看到你非常不淑女地躺在足球門邊。我一激動就跑了過去,以為你是突發(fā)疾病或者暈倒了,打算上演一出“美女救美女”的好戲,以便為我將來的英雄事業(yè)打下一個良好的開端。

可是當我氣喘吁吁地跑到你身邊時,非常不幸地發(fā)現(xiàn)美夢破碎了:你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正非常有神地對著天空放電??吹轿遗芰诉^來,你顯然十分吃驚,眼神迷離將我打量了一番。我深吸了幾口氣,問你:“親姐啊,咱沒事吧?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的躺這兒,我差點就撥了120了!”

你看看我,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就說了四個字“心情不好”然后繼續(xù)你的放電事業(yè)去了。

我想當時我一定是七分狼狽兩分八卦還有一分呆傻,不然怎會一屁股坐到你旁邊學著你仰著頭和天上偶爾飄過來的幾朵并不算白的云眉來眼去?

在這期間,我豐富的想象力將我從天空帶到郭敬明的45度角又帶到他呆過的理科班最后停留在了馬上面臨的分科問題上,于是也禁不住長吁短嘆起來。

你聽到我嘆氣立馬起身站了起來,憂郁地看著我說:“看來我的情緒感染能力很強,”然后用十分仗義的語氣說“為了能把你帶得開心起來,我就犧牲一下,允許你講個笑話逗我開心好了。”

我愣了,從來不知道還能這么冠冕堂皇地請人講笑話。但是非常不幸,我講的笑話從沒把人逗笑過,所以有點不知所措。后來我一咬牙,說:“這樣我們先認識一下,我叫昶子……”

你“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我看著你前仰后合不能自已的樣子更加迷茫了。不過由于美女你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可愛,我居然看得出了神。

你終于笑夠了,勉強止住笑的欲望說:“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拿‘腸子’做自己的芳名的,您也忒有才了,哈哈哈”

我意識到你誤會了,不過也難怪,誰讓我的姓名這么容易讓人誤會呢。“昶”本來是第三聲,和另一個第三聲“子”連用,年的時候就變第二聲了。我解釋給你聽,可你并不在意,反而極為仗義地說:”這樣吧,我姓杜,以后你就叫我‘肚子’好了,我們可以組個組合呢,哈哈哈”

我看著你天真的笑容,也跟著樂起來。

以后你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們班的后門,一聲并不算大的“昶子”總能非常奏效地將我從一堆習題中呼喚出來。每次你都會在我出門后得意地說我們倆一定有心靈感應(yīng),不然這么小的聲音怎么能這么奏效。

雖然不忍心打擾你,可還是在第n次把劇情上演到這里時,按捺不住說道其實我們班的同學已經(jīng)在你的每一次深情呼喚中知道并且開始嘲笑我的芳名了,。我有點不開心。

你愣了愣,可是卻并沒有說出我期待已久的“對不起”,我心里有點涼。

可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拉著我去涼亭、去操場、去池塘、去長長的連廊上看風景、散心,彷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忘了是哪一天了,我又聽到一聲“腸子”是你熟悉的聲音??刹恢獮槭裁?,我卻并不想回頭看你。不曾想你竟然闖到我們班的講臺上,非常淡定自若又十分豪爽地說:“我叫‘肚子’,是昶子的鐵姐兒,以后請大家要么不笑要笑就一起笑我們兩個好了。”

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我覺得班上出奇地靜,我看到大家慚愧的眼神和你真誠的雙眼,鼻子有點酸。

我們還是很要好,一起散步一起打球一起聽音樂。我聽許嵩,你聽蘇打綠。我說許嵩溫柔親切,你說蘇打綠個性有如天籟??墒锹模揖谷灰查_始喜歡《小情歌》,而你也居然會不時地唱幾句《清明雨上》。

你學文我學理,可是我們都喜歡“故作深沉”把青春的短暫與無奈寫進一行又一行的小詩里面。我說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你說我們正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眺望青春的結(jié)束。我說周嘉寧的文字是奢靡的憂傷,你說七堇年的句子是低吟的悠長。然后我們用所謂的狂草記錄下這些并不算精彩的對白。

你問我幸福是什么,我說幸福就是被人深深地銘記。你望著遠遠放問我那我的天堂會不會就這么將我遺忘并結(jié)束掉我的幸福。我說不會的,況且就算他忘了你,我也依然會用筆寫你的名字將你深深地銘記,所以你的幸福會源遠流長。你說昶子你不要將讓我這么感動的話,我不喜歡掉眼淚。我吐吐舌頭說好吧,誰讓我是“腸子”呢,你非常配合得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我們一起考浙大好不好,你說當然好,那時我們可以牽著手去看溫婉的夕陽。我說如果我考不上怎么辦,你說即使我們考到了一起,終有一天還是要分開,所以如果我們真心牽掛彼此,完全可以模仿散文來個“形散而神不散”。我說你好冷靜好睿智好有思想深度,簡直就是我的第二偶像。你撇撇嘴不屑地說去死吧,我討厭和許嵩并列。我狡詐地笑笑說你是第二低他一個檔次呢。你佯裝生氣追著我跑,我拼命地躲沒有注意到急劇變少的細碎陽光。

很快就高三,我們都很忙很少再聚,偶爾碰了面也只是匆匆地一笑而過。

高三非常迅速地過去,我們考的學校相距甚遠南北相望。我打電話給你說你看你的烏鴉嘴怎么這么不合時宜地靈驗。你沉默良久,竟然說了這么久以來的第一個“對不起”。你說我把你當好朋友所以覺得這三個字讓我們倆顯得太生分,你說我沒想到真的就要分開了,我根本就沒有準備。我聽得出你帶著哭腔,所以強忍著淚,笑著說你忘了我可是“腸子”啊。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撕心裂肺的哭聲,震落了我即將決堤的淚。

杜子,我叫昶子,你怎么不笑了呢?

河南新鄉(xiāng)市一中高三:馬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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