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表達情感的方式大體上有兩種,一種是行為,另外一種是語言。行為是直接的,發(fā)生于主體和客體之間,相對于兩者以外的人起不到最為直觀的感染力,語言彌補了這個不足。
但是,語言是不是或者說能不能夠成為表達情感最為適宜的方法呢?我想,不能。語言是禁錮的,它只代表了一種外型,是一種符號,旁者能不能夠懂得它的精神(語言的精神),是不可預測的。所以,有的人不喜用語言表達情感,甚至認為除了精神外的其他主體性存在都是剩余,包括語言、軀體、行為、交流。
顧城愛詩,但不是說他愛詩句和語言,他是愛精神,愛自然的精神、自然的境界,享受的是返璞歸真的自由。一個人追求這種境界,我想,要分刻度。成為寫詩撰文的大家,這只是最初層次,這一層次只是喜好語言,透過語言表達情感,靠語言歡喜,靠詩句夢想,終其一生停留在斟詞酌句上,這是個圈子。不如放大了說,語言是符號,它依靠代表性涵義同思想共鳴,就像一個彎路,而用思想去描繪情感、去體驗自然真諦,是很直接的。顧城做到了,他在南太平洋的小島上,過著魯濱遜般的日子,但又和那不一樣,只要滿足生存則夠了,其余時光,他用來聆聽自然、品味世界——他精神的世界。他笑著,不會用語言描述什么,因此,他變的沉默,但不拘謹,深邃的眼光伴隨著幸福的笑,顧城把自我的一切都用在了對自然的夢想上了,好似思鄉(xiāng)般的深情,他沒有時光照顧其他,對生命、甚至是靈魂的歸宿都不注意了,我想,如果有再生的話,他甚至不必添飽肚皮,而讓每個輪回都轉化成對自然的渴求而永久的留存于他的頭腦,他的精神世界,還有他那深邃的笑里。
心是你的眼
為世界著色
綠的黃的
吮吸著味道
自然用自然的
生命用生命的
我只用我的
抱歉,我說的這些“語言”是不是也禁錮了我的情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