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并不完美的記憶上空,我始終那忘那一刻的最美的凝望。那一次,我沉浮已久的灰暗的心得到溫暖,我終于明白:人世間,也有一種愛,是默默付出而不求回報的。
那是姥姥的眼神,溫暖又迷人。
過完年,快開學的時候,表姐又要離開家鄉(xiāng)去外地上大學了。臨走的前一夜,我、姥姥和姐姐三個人睡在一起。姐姐坐在書桌前寫著一份草稿,姥姥剛從衛(wèi)生間洗漱完畢,她輕悄悄地走進來,坐在床上,卻沒有躺下去。
她靜靜地坐在床沿,像一尊安靜神圣的圣女佛像凝望著姐姐的動作,那么溫柔,那么滿足,那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柔波仿佛永遠也看不夠。我剛想開口,卻發(fā)覺姥姥又不動聲色地躺進了被窩。她還是沒有閉上眼,把一只手枕在后腦勺,微偏頭,專注而認真地看著姐姐低著頭在寫寫畫畫。她一句話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就那么看著姐姐的一切,我發(fā)現,姥姥的眼光,至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籠罩在表姐的身上,仿佛那已經成了她一種改不掉的習慣。
我安靜地靠在一旁,看著此刻對姐姐滿懷慈愛的姥姥,覺得她這一刻的凝視,真的包含溫情,讓人不得不重視。這情不自禁就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記得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有坐在書桌前讀一小時書的習慣,每當這時候,媽媽都會靜悄悄走進來,像姥姥一樣坐在床沿上,低著頭安安靜靜地織毛衣,每隔一會兒就抬起頭來盯著我的背影看,她的神色專注,眼眸中滿是一股子柔情。哪怕很多時候,我都背對著媽媽寫作,可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熾熱的目光。這是全天下的母親在面對自己的兒女時才會有的神態(tài),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了下來,成為了一種不可移動的習慣。
我忽然就覺得心很暖。
就是這普通卻包含柔情的凝望,讓我真真切切懂得了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