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季節(jié),沒有倒退,沒有腐朽,似初生的艷陽,充滿著希望。輕柔的風(fēng)撩起發(fā)絲,滑過耳際,澄澈了眼前的世界,淌過那觥籌交錯的日子,潛入這些個零零總總。
我從不曾細(xì)致地?fù)崦约旱纳倌陼r期,回望一眼來時的路。最初翻翻起以前的札記,回想起遺忘的日子,我多半是懊惱羞愧,怎么會這么荒唐。如今再想,也抵不過時間的匆匆,心里竟生出了幾絲懷念來。正如歌中所唱“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我們有共同的期許……”,即使雨時下時停,忽而放晴,忽而陰霾,也難以抵擋空山新雨后的清爽,春雨潤無聲的細(xì)膩。
十七歲,日日做著風(fēng)花雪月的夢。唱著青春無悔的歌,刷著永遠(yuǎn)做不完的題,夢想著通往未來的康莊大道。
十七歲,羨慕雄鷹展翮高翔的英姿颯爽,羨慕蟋蟀永不言敗的高昂斗志,羨慕綠竹咬定青山的堅毅意志。
十七歲,為林黛玉的哀怨唏噓不已,為郭靖的歷練熱血沸騰,為三毛的浪游心生向往……
打江南走過,見那初秋細(xì)雨伴著幾許涼風(fēng)拂面,微涼,卻也消散不了夏日的余熱。葦塘之間,蔥郁蒼翠,幾抹乳白色的蘆花揚向天際,紛飛著,綻放著,將這白墻黑瓦半明半晦地寫意出來。斜風(fēng)輕含著細(xì)雨,點開了水中的幾圈漣漪,吹皺了一池初秋水。這般時令,早已過了盛夏,卻絲毫不影響孩子們高漲的興致。迫不及待地奔跑在硬實的泥地上,赤著腳丫,一群熙攘的孩子不顧腳底濺起的泥水,紛紛奔向巷旁的河渠。淡淡的蘆花飄揚著花絮,戲水的娃子們“噗通”幾聲便已躍入水中,活像歡快的魚兒。身上略感愜意,更是酣暢淋漓。不知那個丁香一樣,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是否曾從這里經(jīng)過風(fēng)乍起,在雨中哀怨又彷徨。
徜徉在雨中,嬉戲在雨中,這樣的雨季充滿著喜悅與活力。
恰到好處的年歲,恰到好處的天氣。陰雨綿綿,不免得多愁善感。一時間,心如潮起潮落般跌宕起伏,一時間,心如才彩蝶翩躚般暢然歡喜。太息的聲音,太息的目光,一一呈現(xiàn),卻在這個我并不認(rèn)同的年歲里。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正如辛棄疾所言,我們都還年少,哪有那么多的煩惱,哪有那么多的憂愁?即使每一夜,我都伏案夜讀,可在白天,我依然需要微笑??粗?jǐn)?shù)的下滑,心中難免低沉,大聲地念誦著《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窗外正是陰雨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