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貓耳朵餅干放在黑貓嘴邊。
貓咪別開臉“貓咪不吃貓耳朵”“超好吃的餅干呢。”“好吧。那么現(xiàn)在是什么時節(jié)?”她望了望窗外“現(xiàn)在,大概是秋天。嗯,深秋吧。”“你去過秋天最美的地方么?掉落的桃花應(yīng)該有告訴你的吧!”“嗯,這個嘛。”“別想糊弄我,我聽見它們說過。”她苦笑“是啦!是它們飄落到手心里時告訴我的,最后一只將要離開的蝴蝶也說過。對了,大概是一星期以前我聽過一只灰兔說它們有著暗紅色的身體??上覜]見過。你知道怎么去嗎?”“哪些桃花真可惡,這種重要的事也告訴你。”思考太久最終卻求索失敗的話,那么,那個所謂秋天最美的地方和那個擁有暗紅色身體的植物是不是真的存在?黑貓懶懶地坐在藍色的舊坐墊上。風聲和餅干破碎的聲音在空氣里相互焦急地追逐著響起,一聲又一聲。很久之后,終于疲倦,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聲。外面似乎下起了雨,細細碎碎,卻沒有停歇的跡象,也許它們會徹夜不歇。像是大自然冷色血管里流動的血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流動著,不知道哪里才是最終的歸宿。
“我?guī)闳ツ莻€秋天最美的地方吧。”黑貓終于按耐不住無聊透頂。“啊?”“明明有問過該怎么去的,現(xiàn)在卻又猶豫了,還是你不相信我?”“到是沒有不相信你。”“那就帶我去吧。”他們慢慢向門外走去。漸漸的她已經(jīng)聽不見雨聲了,于是小心地睜開眼睛,兩只眼睛靈活地轉(zhuǎn)動著,向四周輕薄的灰塵投以好奇的目光。到處都是黃昏的影子,氤氳一片,唯一能夠辨認的是生長開去的一顆顆楓樹。遠處似乎有海的身影,緋紅色的天空和彩色的云彩映在她的手心里。遠方的山巒綿延起伏,一只海燕沖破霧靄,在海面盤旋,似乎有些分不清四方。就像是夕陽下,童話一般的世界。這就是黑貓說的”秋天最美的地方?“穿著暗紅色風衣的她在樹林里高興的奔跑,秋風在胸口撞出了一個洞來,搖搖晃晃。終于疲倦地靠樹坐下。忽然聽到了海潮的聲音,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海岸,一遍又一遍,前一遍被后一遍覆蓋,后一遍固執(zhí)的消失在海岸上。即使是這樣來回往返也還是以一種不可動搖的精神存在著。似乎只能拍打到這了。一只蝴蝶落在了她的手心里,也不知道它是從哪里粘上的彩色花粉,鑲進手紋里,融合在暖色皮膚中。“哪里來的彩色花粉?”“是桃花的花粉,一定是跟著我們一起來的。”黑貓細細聞著空氣里飄動的彩色花粉。“好像是朝樹林的深處去的。“空氣里微微傳來震動,像是什么一直沉睡著。此時吸允了彩色花粉的精華,振奮的醒來。“是有什么蘇醒了吧,我們?nèi)タ纯础?rdquo;蝴蝶在她的手心里消失了,只剩下透明的魂魄,然后落進大海里,全然失去蹤影。帶著衰敗身子的楓葉綿延到遠方,遠處的天空下涌動著彩色的浪花,是那些花兒散落的地方吧。“可能都來不急了。”黑貓無力地嘆氣。“是什么?”“美杜莎。”“被看到雙眼的人都會變成石頭,一個朋友也沒有,很可憐啊。”“是可怕吧。”
這是流傳于世的神話,但它卻是真的。又有誰知道她曾經(jīng)和凡世女子一樣有著花朵般嬌柔的容顏,僅僅因為一句話,美杜莎就成為了被人唾棄與閆惡的一方,成為了以癡、貪、惡、邪不得不存在的一方。所以美杜莎只能一個人居住在那個未知的遙遠國度。智慧女神似乎對此有些慚愧,于是毫不吝嗇的給了她不老的丑陋容顏。即使是這樣又有何意義,于是他開始鬧。不過久而久之她就對此毫不介意,也沒法介意。就當做是自己不能推卸的“責任”好了,與其這樣鬧下去不如滑稽的活下去好了。“從哪里來的風?”美杜莎對此琢磨不透的風感到有些驚訝。已經(jīng)很久沒有風了,有些抓不住風向的清晨,外面大概還是黃昏吧。“大概是從海邊來的。嗯。。。我想起來了,是那些桃花的彩色花粉回來了。”飛來的蝴蝶沾上了一點彩色花粉告訴了她。“黑貓也應(yīng)該回來了吧?”她還沒看清那只蝴蝶的樣子,就已經(jīng)變成了石頭。美杜莎把它放在一朵芍藥里,在層層疊疊中半死不活?!久蓝派莫毎住可謴V場的教堂里有一位神父,我不擔心他會因為我的雙眼而變成一塊普通的在不能普通的石頭,大概是因為他是崇高之正義的善,所以上天給了他一面能阻擋罪惡級致的邪的盾。不過他似乎把我當成了這兒的主人,作為感謝我送了他許多金銀花,還有一顆種子。到底是什么呢?其實我也不知道,大概會是一株騰君。教堂后還有一間拉斯舞廳,只有到凌晨時才會有人去那。奇怪的是每到早晨就會有一個男人在里面說些什么,那樣期期艾艾的發(fā)音讓你整個人在一瞬間荒涼下去。但不管怎么說總還是有幾句能夠說的明白。自由啦!像少年啦飛馳!我并不期望我的未來能有一個繁花似錦的前程,畢竟我還有一個與生俱來的的“責任”,責任自然是不可推卸的。如果每個人能有三個夢,那么我祈禱自由、美貌、正義。黎明的風放肆地拍打著美杜莎的臉,她聽見了花朵搖擺的聲音,它們一向很安靜。美杜莎感覺有人來了,于是背過身去。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直到美杜莎感覺到耳膜將被敲碎時,有一雙纖細的手臂環(huán)住了美杜莎的腰,溫柔的、難舍的。她知道這是誰了,于是開始迫切求索彼此的溫度。”你終于來了,每逢那些桃花的彩色花粉回來的時候都會跟我提起你,它們說你比智慧女神還要美。”“噓。”她輕輕捂住美杜莎的嘴:“別說這種褻瀆神靈的話,我只是膚淺的人類罷了。”|美杜莎輕笑:“不,你和別人不一樣。”至此,內(nèi)心曾東零西碎的東西仿佛慢慢愈合、平息,獲得解脫。美杜莎忘記了自己的雙眼,于是轉(zhuǎn)過頭去。時間和勞力使這塊石頭有了人形,綠色的苔蘚覆蓋著它,石楠散發(fā)出陣陣幽香,鈴鐺一般的小花在石頭旁生長起來。兩只淡藍色的蝴蝶在石楠間翻飛,陽光如碎汞般撒落的到處都是,石頭忠實的依偎在美杜莎和黑貓的腳下。遠處湛藍天空下涌動著暗紅色的浪花,那里曾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