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一起的那個夏天已經(jīng)結束......
相識總是這么的不經(jīng)意間,在回家的十字路口,你對我打招呼說:“一起去玩吧!”我羞答答的拿起書包遮擋住我的臉,其實我心里真的真的好高興,好高興能在新學校認識你——夏木。那時候你牽著我的小手,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彎,總能看到一片一片淡藍色的花朵。扒開草叢,踏著石板路,一步一步的跑上去,在秘密基地里,我認識了愛咯咯笑的蘇螢,老是板著臉的小七,還有胖胖的喜棋哥......夏木,你是我們那群孩子的中心,沒有經(jīng)過任何商量,莫名其妙的,我成為了超計劃A組中的一員。
“超計劃A組?,那個A是什么,沒聽過?”小七皮笑肉不笑的問。
“額......”夏木摸著腦袋,“A嘛,就是......”
我面帶羞氣,忐忑的舉起右手來,“老師說過,A是26個字母的第一個”。
夏木一拍腦門,“沒錯,我們超計劃A組就是為了守護和平而產(chǎn)生的,沖,讓我們守護和平去”。說完,夏木拿著捕蟲網(wǎng)跑出秘密基地。隨后,喜棋拍拍衣服也跟著跑出去,蘇螢想都沒想拉起我的手,我回過頭來看小七,“你不走嗎?”小七帶著一臉不屑的表情矜持在那邊。最終還是拳頭好辦事,小七眼冒金星的被蘇螢拖走了......
每天過的真的好開心,好有趣,一起去抓魚,趁著大人一不注意,拿胡椒粉,拿調味料......喜棋哥通常魚還沒烤完,肚子先大起來,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瓶飲料后赤著腳抱著一塊不知留了多少人的口水的破布,不出十秒睡著了。一次,喜棋哥錯把料酒當飲料,臉紅紅的在那邊唱著不知名的歌曲。夏木喜歡抓蟈蟈,抓蟈蟈很大只,運動細胞好,小七的蟈蟈很小只,看到他張紅臉龐把蟈蟈給我的時候,我嚇得不敢接過手來。是的,我害怕蟲蟲,看到它的第一眼,我的眼淚就奪眶而出,夏木常常隨手一抓給我一捧藍色的花朵,“這是什么花?”“不知道,不要哭了,你還真愛哭!”“誰說我愛哭!”我的眼淚又來了。夏日的天空下常常充斥著我的哭聲。伴隨著嬉笑聲以及我那不協(xié)調的哭聲迎來了夏日的盛典——煙花節(jié)。
跟往常不一樣,一整天都沒看到夏木活躍的身影。夜晚躺在涼席上,看著電燈發(fā)著光芒,聽著遠處煙花時不時綻放發(fā)出來的聲音。朦朧間聽到窗戶敲擊的聲音,“豆芽,你睡了嗎?”夏木輕輕用手比劃著,我打開窗戶,“怎么了,一整天,都不見你跑去哪兒。”我望著夏木閃爍的眼睛,我知道他會帶給我一個驚喜。“噓,小聲一點,跟我到秘密基地里。”我躡手躡腳的爬出窗戶,被他厚實的小手牽著,當了一回偷溜孩子.....
靜謐的夜晚,夜色朦朧而祥和,繁星點點在仲夏的山間里,我分不清,只見它們散漫的點了點頭,只有在晚上我才能看到如此的景色,蛙聲從遠處傳來,潺潺的水流,輕柔的風,與我一起舞動著,有那么一刻,我以為我在童話里。樹木的影子交錯縱橫,依然看得到是那片藍色的花朵,藍色花朵中央有一圈黃色心蕊,有點暗淡。小手牽著小手,在秘密基地里,我看到了其他孩子。不一會兒,夏木拿出了彩珠筒,彩珠筒里面放出了一個金色的大圓圈。那圓圈升到半空中,“啪”的一聲變成了一朵又一朵美麗的花。未曾如此近的看見過煙花盛放,每開一朵花,蘇螢總會興奮的喊起來。露出甜甜的酒窩來。那一晚,我們玩的很盡興,以至于最后點燃了“滿天星”,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我們全部都累倒在地上,看著一顆顆“小導彈”向空中飛去,夜晚的煙花燦爛的盛放著,搖曳在我們每個孩子的心中......
然后沒有任何預兆的,夏木轉學了。那年夏天,我,蘇螢,小七,喜棋4個人待在秘密基地里什么話都沒說。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秘密基地只剩我一個人時,我也走了。在下山的時候,我看到了依然是那片不知名淡藍色的花朵在風中無助的搖曳著......
大家不約而同的退出了超計劃A組,喜棋哥摸了摸我的零散的頭發(fā),“不哭了,豆芽無聊的時候來找我玩!”偶爾能在秘密基地看到蘇螢,之后就再也沒見到。小七常常陪我去秘密基地,上了初中后,除了小七大家基本沒有再聯(lián)系過。高一的時候,我拒絕了小七,然后跟著也失去聯(lián)系了。
夏木走了以后,我一直活在過去的回憶,我努力的想面對嶄新的未來,可是我依舊忘卻現(xiàn)在。我一直很孤僻,遠離人群。高二的時候,我去找酒吧找蘇螢,蘇螢的臉很陰沉,以至于最后她說:“不要一味沉浸在過去,無聊”。她重重的推了我一把,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和她的朋友劃拳。然后我又敲了敲出租屋的門,開門的是喜棋哥,“姑娘,你找誰啊?”屋里傳來嬰兒啼哭的聲音,喜棋哥連忙回屋里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來的,我微縮在床上一個人哭著,背負著多去的我好累好累。大家都忘記了嗎?忘記了過去我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看著窗臺前的那株淡藍色的花朵,我好想回到過去,好想,不要留我一人在這兒......
高三畢業(yè)前,我獨自一人去了秘密基地,秘密基地很整潔,明顯有人打掃過,散落的酒瓶被置在一旁,看來已經(jīng)成為別人的家。我準備回去時,看到蘇螢拎著一打啤酒站在門口。蘇螢一臉驚訝隨后平和下來,像沒有發(fā)生似的,露出兩排皓齒,“你也在這兒,豆芽”。明明只是禮貌的露出笑容來,可是這種氣氛還是好尷尬!蘇螢跟我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等到要離開的時候,她很醉很醉,拉著我的衣角不停的說:“對不起,夏木,對不起......”“怎么了?”我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如果,我不說出那種話,你根本不會出事”。“出事?你說什么?蘇螢......”我扶著蘇螢,她已經(jīng)完全醉了......
“那時天空也是像今天這么藍吧?我喜歡夏木,在你還沒加入的時候就喜歡他,那天我說“你喜歡豆芽吧,夏木”。夏木什么也沒說,臉紅彤彤的跑出秘密基地,慌慌張張過小河時腳一滑出事了,就再也沒回來。10年了,10年了,除了我和喜棋,你和小七一直以為夏木是轉學。我好討厭自己,好討厭自己?”蘇螢搖搖晃晃的,最后坐在地上不起來。
“所以你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嗎?一個人承受著,你自己不還是沉浸在過去?”我抱著她一起痛哭......
費了好幾頁,終于寫完我的心情,卻不知為何彌補不了空白的一行。昔日的好友,若我們再次遇見,已各自生活在各個領域的大家又能否像以往般的要好?不經(jīng)意間的回頭,發(fā)現(xiàn)一切都有些改變,沉浸在過去不能自拔的不只是我吧,如果我在這樣下去,把現(xiàn)實忘卻,那我是不是太可悲?
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見的花的名字,只是我一直把它當作勿忘我。我想即使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笑容,忘記了他的臉。但是每當想起他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